我是在爷爷的白眼中长大的,生活了快20年,直到考上大学了,对我的态度才稍微改观了些。
01
我出生于年,在一个贫困小农村长大,那时正是夏季农忙割麦子的时节,听我妈说,我能平安出生不容易。
那个时代,孕妇也不比别人金贵,该干嘛干嘛,地里农活该干还是要干,早起晚归,跟常人一样。挺着肚子蹲着拔草,站着锄地,是常有的事。
但是,我妈身体不太好,贫血,怀孕了以后吃得也差,那时候整个孕期吐的昏天黑地,还要去干农活。妈妈嫁过去的第二年怀的我,那时候还没跟爷爷分家,一大早,妈妈就被叫去干活。
有次,干着干着在地里晕倒才算歇息了一天,结果还落下爷爷话柄,说我妈妈身体差,太金贵。我妈心里难过,有苦难言,因为一大家子,都是爷爷当家做主,别人说什么都没有用。
眼看着我妈的肚子一点点大了,但是我妈却瘦的厉害,奶奶说去集上买只鸡回来,给我妈补补吧,爷爷来了句:家里哪有那个闲钱!一句话怼的奶奶闭了嘴。
后来,还是我妈回娘家,外婆给妈妈买了只鸡,摊了煎饼。我妈跟我提起往事时,说到这,背过去擦了擦眼泪,说:这是她怀孕来吃得最好的一次。我心疼地拍了拍妈妈的肩膀。
收麦子那几天,赶巧我妈生了,前一天还在地里跟大家一起干活,第二天一早肚子疼得厉害,不多久就生下来了我,女孩!
爷爷知道后,连看一眼都没看,站在门口说了句:你看看跟咱同一年出生的都是儿子,就她生了个女儿,还赶在这么忙的时候生,真会享福。
我妈听了特别生气,生完我没多久就跟爷爷分了家。平时,爷爷也从来没有抱过我一回。直到两年后,弟弟出生了,他对我妈的脸色才好了点。
02
分了家以后,我爷爷对我家的事,也是处处做主,地里庄稼的事,翻新房子的事,什么都干涉,插一杆子,好像没有他,我家就啥事都干不成。
就这样,他管了好多年。有一年冬天,自己骑车出去跟别人打牌,路上刚刚下过雪,冻还没化掉,他骑车摔断了腿,当家做主的脾性才算消停点。
爷爷卧床了好几个月,平时我妈会帮着奶奶去照顾他,爷爷的暴脾气,大嗓门,我奶奶被他拿捏了一辈子。饭菜稍微端慢点,几百米外,都能听到他叫唤。
我妈可不像以前那样,看到他吼奶奶,就吼他:你现在躺着床上什么活也不干,还处处指挥完这个指挥那个,一家人那么忙,谁清闲过!爷爷翻了个白眼,喘着粗气,憋的脸通红,也没回一嘴,他没想到,我妈什么时候变这么刚硬了。
从那以后,他还是依旧暴脾气,大嗓门,时不时吼奶奶,但是他对我妈就没有呼来喝去了。
爷爷这样的烂脾气,再加上嘴巴损,在村里得罪了不少人,平时打个麻将,时不时火气就上来了,没人愿意跟他玩。就这,爷爷脾气还是没改!
03
爷爷什么时候又记起来我的存在呢?那是我考上大学那一年,爸爸说想办个升学宴,爷爷才知道我考上学了,给他脸上添彩了,开始跟大家炫耀我。
说我从小学习就好,是个好孩子,然而,打我记事起,爷爷夸我的次数手指头都可以掰扯清,我都不知道爷爷还知道我小时候学习好。
升学宴上,爷爷到处跟人喝酒,嘴里还不忘说我两句好话,让别人家孩子好好学习的话语。看到爷爷这副样子,真的以为我能考上大学都是他的功劳一样。
自从考上大学后,我在这个大家庭里才算有个位置,过年年夜饭,爷爷都会说:听我们大学生怎么说?什么都是大学生怎么看?
听到我选择的专业时,爷爷又开始说了,这个专业好不好就业吧?工资高不高?你应该选择这个专业,等等。爷爷就是这样,觉得自己什么都懂,谁的主他都想做。
堂姐孩子出生几个月,年夜饭的时候也带来了一起聚聚,问到孩子名字的时候,爷爷直接说:不能叫这个,改名!给堂姐搞得一脸懵。
堂姐本来以为他开玩笑,就没当真,不成想第二天,视频电话直接打过去,问名字想好了没?堂姐不明白为什么一定要改名字,这个名字是她跟姐夫为了纪念日特地取的。
爷爷来了句:你大爷名字里带这个字,你叫这个,他们人知道了,会要骂的!堂姐心想我一个孩子的乳名,因为这个就要改?堂姐直接义正言辞拒绝了,就算爷爷连续说了很多次,都用命令的口吻了,堂姐也坚决没改。
栗子壹有话说,朋友跟我说完爷爷的事情,我突然就想到大家常说的一个词:边界感。无论是喜欢给别人当家做主,还是干预堂姐家孩子改名字等,这些都不是你这个长辈该再去操心的事。你的孩子成家立业了,他们有自己的小家,事情他们自己决定就行。
作为长辈,凡事都要过问,自己累不说,还会让别人很不舒服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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